萧折竹退开了，陆成锦的脸还在烧。
方才萧折竹顾着跟他聊，差点误了拍卖，好在楚霖这点眼力见是有的，在两人交谈的空当没忘了叫价，成功将东西给拍下来。
接下来又上了些什么陆成锦根本没在意，恍恍惚惚地还在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
明明只是为了方便说话才凑过来，萧折竹的一举一动也都正常得很，根本就挑不出什么错处来，陆成锦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敢明目张胆地伸手去试自己的脸，却也清楚必然是红的烫的。
好在萧折竹并没有继续注意他，目光尽数放在了堂中。
他说的不错，京阁中拍卖的东西的确是没几样要用灵石买的，很快就到了以物易物的环节。
陆成锦也总算从那理不清的思绪当中脱离出来，专心看向堂上拍卖的东西。
到了以物易物，其实已经算不上是拍卖，这些都是各方大能才拿得出来的东西，通常也是为了求另一样，无论价值，换不换都得幕后的主人说了算。
如此来看，不稳定性可太多了。
只这一次，萧折竹并没有方才那般认真，神情松散许多，注意到他的目光，甚至还转头过来同他笑了笑。
一个笑又让陆成锦脑海里空白了一会儿，费力压下燥感，他问：“尊上来此是要寻什么东西么？”
“算是，”萧折竹颔首，在这上面倒是没有瞒他，“白日我没到集市去，也是为了此事。”
嗯？
萧折竹没再说话了，但陆成锦也猜出来七七八八。
这样的以物易物全都凭着主人的意愿，其中就有太多可以操的地方了，若是知道东西是谁的，内定或是早早竞价也未尝不可。
可若是如此，似乎就没了再拿上来拍卖的必要？
陆成锦想不明白。
但再如何疑惑，他也明白这样深入的问题不是他该问的，只得将断掉的思路先搁置到一旁，静静地旁观这一场修真界难得一见的交易。
京阁很懂得保护客人的隐私，方才叫价的时候传到堂中的声音都经过变化，眼下更是不需要主人现身，而是用一个法器做远程的联系。
前几样东西无外乎兵器和奇石异草，说难得也的确难得，不过萧折竹对此兴趣缺缺，一直到一个小巧的镶银匣子出现在堂上。
“十万极品灵石。”
萧折竹在匣子出现的一瞬间就叫了价，却不是任何珍稀宝物，而是灵石。
高层房间当中的声音都被隔绝，大堂当中那些修士的哄笑声却清清楚楚。
除了京阁，不会有人知道是何人出的价，即使是堂上没有遮挡的人，其容貌声音落在旁人眼里也有改动，以至于不少人都毫无顾忌地开口：“是谁家带来的小辈这么没见识，东西还没瞧见就叫价，竟然还拿灵石出来！”
萧折竹不做理会，负责拍卖的修士示意堂中安静之后，笑着道：“此次拍卖的，便是这匣子。”
又是一阵哄声，这次那修士却没有出声劝阻，等到所有人都自觉歇声之后才道：“匣子如今的主人并未说明想换之物，诸位随意出价便可。”
堂中瞬间静默，陆成锦本以为不会有旁人叫价，却又听到了一道声音。
随后接连传出不少报价声，虽然许多的宝物陆成锦听都没有听闻过，也觉着那价钱远超十万极品灵石。
一整日下来，陆成锦觉着自己已经快对这些灵石的价值没了概念，甚至走进京阁之后再看看萧折竹给他的那些灵石，好像……的确不多？
方才那鲛纱最后以怎样的价钱被拍下来陆成锦没有听到，但萧折竹叫价的时候就已经有五十万极品灵石，比起来眼下这十万灵石跟逗人一样。
叫价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才稀疏下去，仔细算来倒是有不少的人。
以物易物其实并不容易瞒住身份，从出的东西当中就能大概了解到主人的家底，若有什么独特点的物件，直接定位到家族都不是难事。
开头除了萧折竹，其他几个一听便知是一方大能，即使不知道这匣子到底有什么用，也会有人选择跟风，以至于到了如今这场面。
陆成锦手心不自觉地浮起汗来。
萧折竹能说出十万灵石来，应当是同那主人达成了什么交易，但其他人提出来的条件也属实丰厚，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临时反悔，或者再多索要些东西？
叫价声停，陆成锦瞧见负责拍卖的修士顿在那，似乎是在同卖主交流，稍后宣布了结果，还是将东西给了萧折竹。
陆成锦松一口气，重新靠回椅子上，听见萧折竹的一声笑。他抬眸，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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