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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最怕痞子不经意间的温柔。
明明前一秒还剑拔弩张锋尖对麦芒，谁也不让着谁，空气里只有火.药.味。
而这一秒，他微微皱着眉，眉眼间戾气未消，偏偏，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刚刚高中毕业，和现在比起来就是小孩子。
不可避免，会有摩攃，可不管是不是顾清淮错了，他都是先低头的那个。
那么骄傲的少年，告诉她他是第一次谈恋爱，如果惹她不开心了一定要告诉他。
飘雪的街头，她弯着眼睛：“然后呢？”
他眉眼认真，替她捂住冻得泛红的耳朵：“我会哄你。”
她又问：“那如果是我错了怎么办？”
少年眉眼清澈，低眸一笑，满目温柔：“那我也哄你，我又不会生你的气。”
顾清淮是她第一个企鹅号好友，第一个微信好友。
她在他身后走近，刚好听见他说：“她晚上没怎么吃东西，麻烦您多加一份糍粑。”
钟意接过老奶奶递给她的冰粉，掌心沉甸甸的重量，直接压在她的心尖，让她喘不过气。
话说到这，才想起，早在分手时，她就删除他全部的联系方式。
顾清淮轻轻扬眉，眼底笑意一浓。
男孩来教室，跟门口的同学说：“麻烦叫一下你们班钟意，谢谢。”
他径直走过她身边，拉开冰箱门取了瓶冰水，留她自己站在原地。那浑不在意的语气，仿佛扔了一袋垃圾给她。
钟意条件反射：“微……”微信。
邻居弟弟人生地不熟，家里的人不放心，初来乍到，请她帮忙照应一下。
轻飘飘一句话，变成一只小小飞鸟，撞击在她的心脏，心脏迅速下坠，落入深海。
钟意从课桌上抬起头，见是邻居弟弟，开开心心迫不及待跑向门口。
钟意高三那年，爸爸妈妈告诉她，邻居家弟弟也从小城镇考到了省重点。
钟意点头：“顾队长费心了，这些多少钱，我转给你。”
所以，不能回家的周末，钟意总是满心期待，期待这次爸爸妈妈又会给她带什么。
眉目清俊的年轻男人，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黑色运动裤，就已经足够出挑。
高三那年，钟意住校。
吹风机的包装盒下面，从洗漱用品到毛巾拖鞋一应俱全，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
钟意垂眸，最先看到的是购物袋最上方、那个少女心爆棚的吹风机，不是他这个直男审美会买的风格。
电话、微信、企鹅号，却还是在他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一眼认出他的号码。
附中规定，高三半个月休息一次，高一、高二每周休息一次。也因此，钟意高三不能经常回家，钟意爸妈会托那个男孩给钟意带降温的棉衣、又或是家里的小吃。
从这里去顾清淮家的路并不远，年轻警官走在她身侧，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家人关系很好，钟意和那个男生从小认识，有些“青梅竹马”的意思，于是想也没想答应下来。
到家之后，顾清淮把手里购物袋扔到玄关的柜子，又是那副眉眼不驯冷冷淡淡的样子：“需要什么从里面找。”
明明两人一般大小，生日差不多了几个月、都是火药味很重的天蝎，他却像哥哥。
刚刚吃下去的冰粉在胃里存在感十足。
她曾深深迷恋他笑时，难得柔和的眉眼轮廓，带着笑意的浓密眼睫，柔软而漂亮的嘴角，以及瞳孔只有她一个人的专注。当他看向她，那笑是明亮的喜欢、是无可奈何的宠溺、是爱到深处不自知的纵容。
她看着他不带情绪的眼睛，东西是组织交代买的，那冰粉呢？冰粉也是吗？
只是顾清淮这个人，看起来混不吝、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比谁都善良。高中路边的小猫小狗没少得他小恩小惠，见到他就跟见到亲人一样，所以他给她买冰粉，一样的道理。
一个不注意，撞到进教室的人，钟意看也没看先道歉：“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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