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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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接近九月末，天气一天凉似一天，路上的行人都在瑟瑟的秋风中裹紧了衣衫，加快了回家的脚步。道路两旁栽种的树木，叶片枯黄，经风一吹，便瑟缩着飘落。马车的轮子压过，便哗啦啦着粉身碎骨。

雕窗镂壁的马车里，锦衾软软地铺满了所有能坐的空间，坠着珠玉的帘子半拉着，漏进来些许傍晚的昏黄。

车里很暗，只有一只小小的灯笼挑在马车入口处，幽幽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叶筝坐在角落里，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叶徵也罕见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叶筝斜对面，眼眸暗沉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马车不知走了多远，忽然车轮压到了什么，车身轻微晃动一下。叶筝伸手去扶车壁的一瞬间，叶徵突然欺身前来，一只腿别在她腿边，将她紧紧挤在马车那个小小的角落里。

他死死地盯着她，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黑亮的眸子看穿她的心一样。

叶筝眉头拧结，伸手前推，却被叶徵死死压住手臂，不让她动弹一分一毫。她大不满，带着薄怒呵斥:“阿徵！你干什么！”

叶徵一声不吭，伸手捞住她的脑袋就要去亲。

叶筝大惊之下手上用力，奋力将他推出一臂，“你疯了！”

这一句“你疯了”彻底击垮了叶徵的心理防线，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他咬牙切齿地低吼:“是，我是疯了！”

说着他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精壮整齐的腹肌，抓着她的手扣在自己腰腹上，“你要的，我没有吗！”

叶筝皱着眉要收回自己的手，可阿徵抓得太紧，她抽不回来:“阿徵！放手！”

凤眸中翻滚着怒意，叶徵死死盯着她的脸，眼尾赤红如血，仿佛要将她盯个透。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不放！”

说完，便再度欺压过去，手上腿上都用了十成十的力不容她反抗半分。他扣着她的脑袋将自己的唇狠狠压在她的唇上，毫无道理地疯狂掠夺着。他愤怒地撬开她的牙关，近乎撕咬一般吞吃着她的口舌，肆意侵占她湿热的每一寸。

叶筝从没想过有一天阿徵会将二人一同修习的，甚至是她曾教他的武功，用在自己身上。她心底残存的某样东西在这一瞬间尽数破碎成尘，化为飞灰。

可她不忍，纵使阿徵再过分，她也不忍对他出手。纵使心底固执的那样东西没了，她也做不到对阿徵出手。她想不明白，为何阿徵会变成这样。

她闭上了眼睛，想要克制住酸胀的眼眶里不由自主的眼泪，可闭上眼，一滴泪便夺眶而出，滑落在耳边。

叶徵疯狂的举动顿住，他咬着她的唇轻轻离开，目光凝在那滴泪上，不可思议呼之欲出。他伸手抹去那颗泪花，双手捧着叶筝的脸，压低怒声叫她:“简简，简简你不许闭眼，你睁开眼看着我！”

叶筝别开脸，眼角接二连三地析出一颗颗泪珠。

泪花砸在叶徵心上，他突然就心软了，他做不到冷着脸对她，做不到对她粗暴无情。他心底难过得发疯，却只能将头抵在她的额上:“简简，你别这样……”

叶筝没有反应，只有紧紧阖眸也关不住的泪水作为回应。

挫败的太子只能低头认输，“我错了，我错了简简，我再也不这样了……”

叶筝手上轻轻推他，想将他推得远些。可他如同钉在自己身上了一般，叶筝推不动，也懒得再去挣扎。

吻去她止不住的泪花，叶徵近乎哽咽着求她:“不要哭，简简。”

叶筝扭开脸躲避他的亲近，疲惫地开口:“阿徵——”

叫他一声，却不知要和他说什么。

她心里想，也许，她和阿徵真的走到最后了。

后面大约五六天，叶徵都固执地陪在她身边，除去上朝之外的时间，几乎寸步不离。这六天天里，他推掉了一切商谈，像只影子一样黏在叶筝身后。候她起身，为她梳头，共她吃饭，伴她发呆。他似乎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顾一切地想要去挽回。他复刻旧日的相处日常，似乎只要这样，叶筝就会变回以前那个松简。

叶筝想当他不存在，可他不是旁的无关紧要的人，她再狠下心来断绝情意，也不能对阿徵的事视而不见。在廊下闲坐着晒了半个时辰的太阳后，叶筝转头看向叶徵，对上他的目光，她淡敛眉眼:“阿徵，外面来请你三次了。”

向上拉了拉盖在她身上的毯子，叶徵满不在乎:“我之前说了，这几日不议政事。”

“你是太子。”

“我是阿徵。”停一停，他补充:“简简的阿徵。”

坐直身子，叶筝摇着头纠正他:“你是大川太子，将来要承袭皇位。你不可以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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