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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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水被下令关禁在房中两日，她出不去这个房间，别人也无法进来，就连珠露也只能短暂的进来送餐食，停留的时间太久便会被门外的护卫强制拉出来。

杜若水是没什么胃口吃东西的，但她如今这具身体好是个凡人，千年未再经历过饥饿的感觉，却在这个是似真似假的梦境中感受到了凡人的五感。

珠露送进来的餐食清淡粗糙，杜若水只看了眼便难以下咽，她冷着一张脸，眸色平静的坐在桌前。

她的背脊挺直，视线落在窗外，她这间小院布置简陋，庭院中几乎没有绿植，光秃秃的石板上还有泥印。

一个侯府的千金，住的地方尚不如一些小门户的庶女，平日的吃穿用度也都是连庶女都看不上的。

那些像是馊了一般的饭菜，杜若水吃不下去，但肚子又发出饥肠辘辘的叫声，她盯着桌上的几盘青菜叶，噌的一下站起身，然后走到床边，她掀开被子，躺进被褥中。

杜若水躺的扳直，四个被角都掖好后，她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指尖冒出星星点点的亮光，仅是一瞬便又消散不见。

杜若水两眼一闭，直接昏睡了过去，这是她这两日琢磨出来的法子，三生池的禁制限制了她仅剩的那点法力，但天下总有透风的墙，动用一些不太耗费法力的小法术时，还是能偶尔成功。

杜若水给自己掐的这个昏睡诀，直接让她睡了一日，等她再醒来时，珠露正匆匆推开房门进来，她身后跟着几个丫鬟，都端着东西走进房门。

杜若水看了眼，然后才想起今日是游园会，她的肚子发出叫声，饿了两日，她的小腹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小姐，您已经整整两日未吃东西了，今日的游园会……”

珠露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杜若水摆了摆手，“替我梳妆吧。”

杜若水坐到新换的铜镜前，她任由身后的丫鬟摆弄，心思却飘忽到了天外。

三生池给她造的这么一个古怪的梦，其中定是有隐含的指示，如果另外半具神魂真的在此处，那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另外半具神魂现身呢……

杜若水思索间，丫鬟们都已经退出了房间，珠露拿着一根玉钗在她脑袋上比划，她的视线与杜若水回神的目光对上，珠露见状展颜一笑，比着杜若水发髻中的珠钗问她，“小姐，您是觉得这只好看，还是头上那只。”

镜中的人长发挽起，鬓边的碎发被窗外的风吹乱，十六岁的年纪，脸上还未褪去婴儿肥，杜若水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一瞬之间变得恍惚。

她口中呢喃低语着，“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一千年的光阴眨眼便过去，不过对于杜若水来说，除去她昏睡的那几百年，一千年的光阴也不过才真真切切过了四百年。

“小姐？”

珠露疑惑的看着她，杜若水淡淡笑了笑，随即摇摇头，扫了眼她手中的玉钗后，说到，“就你手上那只吧。”

珠露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两秒才小心将她头上那只取下，她一边弄着头发，一边小声嘀咕，“小姐怎么从醒来后便变得奇奇怪怪的，从前小姐得癔症时也不会说这些胡话，现在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杜若水眼中带着点点笑意，珠露这个小女娃从她年幼时便跟在她身边，后来她——发生了那件事后，珠露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回到家里嫁了人。

杜若水模糊记得，自己似乎曾去看过她几次，珠露嫁给了一个老实的泥腿子，后面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的也算美满。

看着身前这张熟悉的脸，杜若水嘴角的笑意真切了两分，珠露被她盯得脸红，局促的攥着衣角，嗫嚅的解释到，“就好像小姐变了一个人似的。”

似乎是怕杜若水误解她的意思，珠露连忙补充，“小姐还是那个小姐，但又不是小姐……”

珠露将自己绕晕了进去，“反正就是，小姐是小姐，但又不是原来那个小姐。”

杜若水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撑起虚弱的身子，抬手捏了捏珠露的脸，“到底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若是再不出发，游园会就要错过了。”

“哎呀！游园会！”

珠露手忙脚乱起来，她扶着杜若水，一边往外走，一边嘱托着，“侯爷不让奴婢跟您一起去游园会，可小姐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但侯爷下的令，奴婢也不敢违抗，所以小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遇上那些与您有过过节的小姐们，您一定不要与她们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