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莲花坞的魏无羡,要不是醉死在外头,就是溜到后山上抓野鸡耍趣儿去,没有安分过一天,可澶渊萧氏的拜帖一来,他整个人都跟变了似的,卯时醒来就去打坐练功,以往都没有这么刻苦过。
江澄本来还担心魏无羡因为那群碎嘴的世家子弟心里难受,闷闷不乐,一直也没有苛责他半分,觉得只要魏无羡还好好地呆在云梦,一切都不算太难。
让他实在不安的,反而是那个可以牵动魏无羡心绪的萧如拭。
很多年以后,江澄回想起关于萧如拭的细碎记忆,不是这位世家美人惊为天人的容颜,也不是她纤纤窈窕的身段,更不是妙如飞天舞的剑法,而是那一双,看着魏无羡就能滴出水,能勾魂摄魄的眼睛。
澶渊萧氏来拜访那日,云梦的第一簇莲花开了,莲花坞沉浸在一片清芬的香味之中,云梦的清晨氤氲浓浓白雾,直到澶渊萧氏一行人的到来,更映衬的云梦像一处阆苑仙境,有一行白衣飘飘的谪仙从天而降,款款而来。
魏无羡穿了新裁的衣衫,梳了精神的发髻,对着一面铜镜不停打量收拾着自己仪容,不时拨弄一下额角碎发,不时调整红色发带。江澄见状,轻轻一哂,不以为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大婚呢,收拾的倒人模狗样的,也不见你平时这么讲究。”
魏无羡不理会他,只轻轻“嘁”了一声,江厌离拍拍江澄肩膀,摇摇头:“随他去吧。”
“阿姐,你看他,见色忘义的。”
江澄嘟囔地抱怨了一句。
“女为悦己者容,男子也一样的。”
江厌离柔言哄道,她看着魏无羡的身影,心头不由一定,“这样也好,起码阿羡能心定下来了。”
江澄胸口堵着一口气,难受得很,他不由摇头,魏无羡果然英雄气短,一个姿色尚可的十五六岁的姑娘罢了,哪里就值得他这样,他心里暗想着,但碍着大家伙在他没发出来。就在那一刻,有人报来贵客已到,魏无羡眼前一亮,还没等江澄反应过来,他已经拔腿跑了。
他同江厌离一同到大门前迎接,便在那一刻,萧如拭徐徐步入眼帘,衣袂翩然如烟似雾,像天边的新月,纯白无瑕自成,那种仪态万方的姿容,是回回都让人惊艳的。江澄登时也卸下满腹戾气,毕恭毕敬向前迎接。
“江澄特来迎接萧宗主。”
江澄朝萧涧鸣深深一鞠。
萧涧鸣立时扶住他深弯下去的手臂,“江宗主客气了。”
江澄看向一旁的萧如拭,也哈头算是问好,“萧姑娘好。”
萧如拭一福,“江宗主好。”
江澄瞥向身旁的魏无羡,余光一扫便看见他紧绷的嘴唇与满是欣喜的神色,他默然叹了叹气,并未说什么,侧首将一行人引入府中。“萧叔叔大驾光临,江澄有失远迎了,招待不周,还请原谅。”
“不必客气,说来我与你父亲有过一些渊源,虽情不至深,但也是过命的情义。”
萧涧鸣轻咳了几声,面上却笑的爽朗,“此番前来,也是来看看莲花坞重建有什么需要我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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