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保护

爱丽丝在闹别扭，明明上火车时还好好的，肯恩不知道她哪一根脆弱敏感的神经又犯了。他决定先不管她。

很快，他注意到爱丽丝居然睡着了，留他和对面那个有钱的大少爷沉默地对坐着。两个人移开目光，各自翻出一本书，假装看了起来。

其实这些书他都反反复复看过很多次，他几乎能背下每一本，如果不看书的话他也不知道干什么，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淡定。

窗外原本还阳光明媚的天气不一会就暗沉下来，天气逐渐变冷，一开始肯恩和那个男孩并没有在意，英斯特的天气总是多变的。

不一会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车内已经没有什么光线了，温度开始冷得他有些受不了了，在他思考要不要拿件外套出来穿时，对面的男孩已经在开行李箱了。肯恩也立刻行动起来。

“爱丽丝，快醒醒。”他伸手推了推爱丽丝，喊道：“你这样睡下去会感冒的。”

在缺衣少食的孤儿院里，孩子们的免疫力比较低下，任何一点小毛病都会酿成大祸，夺走孩子们的生命。像夜晚没有盖好的被子，几声不起眼的咳嗽，一场小感冒，春天的流感。生活总是需要特别小心翼翼。

肯恩用漂浮咒将箱子从上面的行李架上取下来，他想翻出厚衣服，或者巫师厚斗篷。

窗外有零星的奇怪影子掠过，天色很暗了，那东西是黑的。这很不对劲，

外面的东西好像也注意到了车窗内的人，一个黑乎乎的块状东西凑过来趴在车窗上，注视着他们。

一些悲观又消极的情绪开始笼罩着肯恩，他身为孤儿短暂又悲惨的生命里没有多少快乐的记忆，但每一次快乐都和爱丽丝在一起，现在他感觉那些记忆连同爱丽丝都在离他远去。

窗外的黑影趴在窗户上，车厢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猫头鹰和猫咪受到了惊吓，一下子窜到了椅子下面躲起来了。

肯恩努力地从低落的情绪里挣扎出来。他知道这是什么了，他们曾经预见过它的影子，能够让人忘掉快了想起不好的记忆，长得像鳐鱼——影鳐！

影鳐趴在窗户上蠕动着，那个像头的地方靠近了爱丽丝，他们只有一窗之隔！

肯恩看见爱丽丝身上有金色的，丝丝缕缕的雾气从身体里冒出来，消散在空中。他连忙伸手去拉扯爱丽丝，可爱丽丝失去了意识，顺着肯恩的动作滑在了桌下。

影鳐被打断了动作，它转头过来对着肯恩，张开了它的大口发出细细的尖锐叫声。

肯恩双手握住了魔杖，大脑飞快的运转着。有什么咒语能对影鳐这种怪物造成伤害，普尔哈特教授那天念的咒语是——守护神——显现！

“守护神——显现——”

毫无用处，一点魔力都感知不到。看来不行。

切割咒？

他大声念道：“利刃无痕！”一道红光击了出去，打在了窗户上。糟糕！窗户和窗框都都被他击碎了。但怪物没被打中。

而且，现在它能进来了！

肯恩加大力度，又发射了一个切割咒，利刃闪过一道白光打在影鳐身上，它毫发无损，但是火车壁上却留下了深深的刃痕——利刃凭空穿过了它！

影鳐丝毫不理会肯恩的攻击，顺着墙壁，往地上的爱丽丝滑去。它贴上了爱丽丝，不能再用切割咒打它了，打不中它反而会伤害到爱丽丝。

肯恩又看见了爱丽丝身上散出去的金线，他不知道消散的是什么，但那肯定不是好事。

“速速退散！”车厢那个有钱男孩也握住了魔杖，使用了一个驱散咒，这是黑魔法防御书上的，能驱赶一些黑暗生物。

——但是影鳐依旧不受影响，它像道影子。

再想想，黑魔法防御书上那些对付黑暗生物的咒语。

肯恩又尝试道：“驱影逐暗——”白光有了形状，笼罩了被影鳐贴着的爱丽丝，但是毫无用处。

对付黑暗生物的咒语有很多，但是要针对黑暗生物本身的缺点，有的怕光，有的怕火，有的不能碰水，有的缺水就会死亡……可是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上没有这种黑暗生物，肯恩不知道影鳐怕什么，现在影鳐贴在爱丽丝身上，他也不能用那些会伤害爱丽丝的魔法。

肯恩开始绝望了，他前几天还在为自己学会了书上所有的魔咒而沾沾自喜，今天他发现这些一点用的没有。

“爱丽丝！”肯恩丢下魔杖，伸手想要去扯开那拿黑漆漆的怪物，他只感觉自己摸到了软绵绵的东西。这个东西很快顺着他的手臂席卷上来，寒冷和黑暗也向他袭来。

就在这时，车厢门被大力地拉扯开。

“守护神——显现！”一只银色的大鹰带着雾气冲破了黑暗，雾形的鹰拥上爱丽丝，那个怪物发出一种细细的尖叫，很快从窗户溜了出去。

寒冷和黑暗都离他们而去，光线明亮了一些，

“守护神显现。”肯恩呢喃地重复着魔咒的发音。

银色的大鹰从窗户追了出去消散了。

但是肯恩发现那些飞着的怪物并没有走远，它们在火车半空盘旋着，遮天蔽日。

“没事了，她休息一会就会好。”来的是一个大女孩，她穿着学校的校袍，衣服上配着一个闪亮的徽章，“心情低落，情绪敏感的人，容易吸引那些不好好工作的个体乘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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