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六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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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直接又残忍，加上她意味深长的眼神，许多人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是格外漫长的几秒，周围的一切都如同慢镜剪辑，巨大的轰鸣声在她的头脑里不断回响。阿凉没有勇气抬头去看其余人的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缓缓展开笑容的少年。

就在她再一次想要开口的瞬间，几乎是没有思考，阿凉立即起身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接着用鲜少的强硬手段将她拉拽了出去。

“这么紧张啊？”

池田揉了揉被她紧勒而产生的青紫，吹了声口哨，“怕我继续说下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少女惨白的面色和压抑到极致的情绪，池田忽然笑了，“你猜猜看？”

说着她扫到尾随而出的人，又是近乎嘲讽的一声轻笑，“我啊……”

向前将她扑倒在地，双手用力地禁锢住她的脖颈，欣赏着她因窒息挣扎而格外耀目的容颜，池田澄音靠近她的耳旁，用气音别：“要你永远都这样痛苦地活着。”

话音刚落，冲上来的青峰和黄濑就把她们分开。黄濑心疼地拍着少女的背部，看到她脖子上那一段清晰的印记，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转身把人撕碎的心情。

“新的骑士吗？”

被人强硬地与她隔离，池田顿觉无趣，“那么，下次再见咯。”

迟了一步赶来的幸村只看见少年们围在她身边的情形，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选择了追赶上朝大门走去的池田，“你对她做了什么？”

池田澄音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听着耳中的音乐，摇晃着身体陶醉其中。

幸村向前一步摘下她的耳机，整个人拦在她面前，似有她不回答就不离去的架势。

池田就那么波澜不惊地打量着他，随后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轻佻一笑，“幸村精市，我是喜欢漂亮的男孩子，但我的脾气也很差哦。”

“她已经不是立海大的学生了。”

在他做出打落的动之前，池田就收回了手。她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又是纵容又是可怜，“你知道为什么真田和柳生从来都不管我的事吗？”

若有所觉般，幸村垂下的手无意识地开始握紧。

“不要以为被称为‘神之子’就真的无所不能了，说到底不过是个中学的网球部而已。”

池田将耳机重新戴好，越过他身边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偶尔也要为家庭考虑一下啊部长，如果唯一在外工的父亲突然被解雇了，那该有多困扰呢？”

直到出了基地，池田才卸下所有的姿态，沉默又暴躁地朝前走着。路程是漫无目的，就如同她的心一样浮浮沉沉又无所归依。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场景，她举起双手放在眼前长久地凝视。

当时……再用力一点，就能彻底折断了。

由她自己。

＊＊＊

谢绝了黄濑的陪同提议，一个人回到宿舍的阿凉站在镜子前沿勒痕的边缘慢慢摩擦着。身体的痛感接近于无，只有狰狞的青紫昭示着这一切确实发生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担心池田把她的小心思透露出来，还是担心那一段根本不愿提及的过往会被知晓，又或者两者皆有。

她希望凛彻凉这个名字在他记忆中还是原来的样子：那个被他称赞过聪明可爱、会拉着他的手一起逛庙会的女孩子，笑容甜美，一丝一毫的烦恼都没有。即使在他心里一直把她看妹妹，即使他对自己的不辞而别感到生气，即使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这些都没关系。

她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卑微无措的一面，不想让她在他面前从此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这个伤也要留着？]

丘比忽然出现在洗手台上，它看起来心情很好，竟少有的用尾巴扫了扫她的脖子，[看起来很可怕啊，是能量加强过了吗？]

阿凉放下手，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漱。

[我猜你是有其他的烦恼吧？说出来的话我也许能帮你解决喔。]

将毛巾拧干后重新搭回架子上，她走出浴室拉好窗帘，整个人都钻进被窝里。

[这样的天气就算盖着薄被子也会感到热呢，你这样——]

蒙着被子也能听见，捂住耳朵也能听见，她索性握住灵魂之石用能量将自己包裹起来。

隔绝了所有声音的世界变得安静无比，她终于可以放空思绪陷入睡眠。

当五月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时，就发现被大家担心了一下午的少女正睡得香甜，还轻微地打着小呼噜。她把少女额头沁出的汗水用纸巾擦去，又帮她把踢到地上的被子放回床上。做完这一切后她轻手轻脚地整理好物品，又留下了纸条，这才退出门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意外地什么都没有梦到。

阿凉醒来时屋内黑漆漆的，她摸枕起头旁的手机打开一看才发觉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拧开床头灯，她把放在柜子上的两张纸条都读了一遍，然后打开保温桶小口地喝着温热的蔬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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